愛是… 我把平凡留給自己,將生命中的所有魔幻都給予你 ── 《Big Fish》


每當被日復一日地重複且苦悶無比的現實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你是否也曾幻想過,眼前出現一扇寫著「緊急出口」的門,能讓生命值快要跌至 0 的你適時逃離現狀?作為愛幻想的雙魚座,自小就對奇幻故事沒有抵抗力,我的童年除了宮崎駿,還有 Tim Burton 那時而魔幻時而怪誕的迷離世界。1990 年的《Edward Scissorhands》(幻海奇緣/剪刀手愛德華)是我心目中的永恆經典,而 2003 年的《Big Fish》(大魚奇緣/大智若魚),則是長大成人之後才初次接觸,卻感覺相遇時機剛好的作品。


父母的過去,對孩子來說就像是被層層薄霧包圍的謎,看著眼前白髮斑駁,臉上綴滿皺紋的雙親,偶爾你會感到好奇,到底發生了些甚麼,才造就了如今的他們?在他們和自己一樣,仍然是個孩子,是個少年的時候,又是個怎樣的人?電影《Big Fish》改編自 Daniel Wallace 於 1998 年撰寫的同名小說,從一名孩子的視角出發,敘述其父親在看似傳奇之下充滿謎團的一生。而 Tim Burton 則和編劇 John August 聯手,將一個個真假摻雜的故事適度改編,並用其獨有的風格打造成一幕幕動人影像。

你沒想過也許是這個城鎮對你來說太小了嗎?對我而言,這裡容不下我的雄心壯志。

這是一個關於父與子,關於生命和愛的故事。在孩子 Will 的眼中,父親 Edward 是個愛說故事的人,並表示故事中種種光怪陸離的情節,都來自於他的自身經歷。而這些在小時候顯得閃閃發光的奇幻故事,隨著歲月的推移逐漸失去光芒,在長大成人的 Will 眼中,父親變成一個愛吹牛的老人,並且對他喋喋不休地重複講述同一段不知孰真孰假的往事感到無比厭煩,父子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終讓關係跌至冰點。

你原本是小水池裡的大魚,但這裡是大海,你會淹死的。

Will 實在看不透父親的本意,覺得父親好像更愛故事中的世界,而不是存在於現實中的他和母親。他在婚後跟父親中斷聯繫數年,直至得知對方即將不久於人世才再度前往探望,繼而和解。

在死亡面前,許多恩怨都會變得微不足道。當父親的生命所剩無幾,Will 也決定嘗試從對方的角度去認識這個男人的本質,也才終於發現了藏在那些奇幻故事背後的「真相」。

 人生有振作奮鬥的時刻,也有必須接受現實的時候。現在木已成舟,只有傻子才會去鑽牛角尖。但事實上,我一直都是個傻子。

曾幾何時,Edward 也是個熱愛自由的年輕人,他遠離家鄉環遊世界,沿途遇上各式各樣的人和事,直至婚後生活逐漸安定下來,加上孩子出生,當年那個到處冒險的少年也終究成為了一個為柴米油鹽奔忙的平凡大人。

想像力向來豐富的他,將過去的經歷包裝成有趣刺激的奇幻故事講給兒子聽,女巫、巨人、連體雙胞胎、神奇的小鎮… 其實全都是他曾經在現實世界遇到過的人事物。他的故事從來不單單是故事,只不過在一次次的複述和渲染過後,逐漸演化成如同神話般荒誕又不可思議的情節。

一個人不停述說著自己的故事,讓他自己也成了故事本身。故事在他死後繼續流傳,那樣,他也變得永垂不朽了。

Will 不解父親為何要不斷講述那些故事,但在 Edward 心目中,那是給予兒子的一份禮物。把所有的平淡都留給自己,然後將生命中所感受過的魔幻全數給予他。比方說,那個用結婚戒指釣到鯰魚的故事,其真相是這樣的 ── 「你父親對於你出生時他正在出差這件事感到很遺憾,但其實當時醫院根本不容許分娩時有男人在旁邊,所以他有沒有出差並沒多大差別。不過,他就是遺憾。這就是跟你出生有關的事實,並不感人,對不對?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那個奇特的鯰魚版本。」對 Edward 來說,想像力是抗衡現實最大的武器,一個個看似荒唐的故事,都讓他充滿遺憾的人生得以圓滿。

人們說當你遇上摯愛時,時間會暫停,這是真的。但人們沒有告訴你,當時針再次轉動,它會無比飛快,讓人無法趕上。

Edward 在逐步邁向死亡時,一再用「我需要水。」來表達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枯乾的感覺,而 Will 在這時突然明白過來,原來父親就是在故事中那條「不會被抓到的大魚」。於是他嘗試模仿父親過去所做的,創作了一個故事講給他聽,裡面包含了所有曾出現在父親故事裡的人物,所有人都來了替他送行,當中只有歡樂,沒有眼淚,也沒有傷痛。

故事的最後,Will 將父親浸到水裡,父親變成了一條大鯰魚,快樂地游向水深之處,永遠不會被人抓到。回到現實,父親在兒子的故事中安詳離世,他知道,自己終於被好好地理解了。旅程在此宣告結束,但他將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充滿生命力的活著。

河裡最大的魚永遠不會被捉到。


Jay Chow

I’ve never seen a perfect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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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瀟灑的說走就走,背後總藏著無人知曉的鬱結 ──《女人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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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 1994 年,重溫《Léon》那純粹而不帶雜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