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們都成為了異類 ──《差異自由消失的年代》


《差異自由消失的年代:從日常的藐視到平庸的邪惡,當仇恨斷開群體連結、造成文明失序時,我們該如何找回多元共存的力量?》

「妖魔和隱形是非我族類的兩大變種。」
Elaine Scarry, Das schwierige Bild des Anderen

剖開從古到今的人類史,階層制度這回事,讓多少人流離失所,又讓多少人家不成家。上至一整個族群的生死存亡,下至朝九晚十二的辦公室政治。歷史給予我們的最大教訓,大概就是人類並不會汲取教訓,也就是所謂的,different century, same shit.

作者 Carolin Emcke 是來自德國的戰地記者,走遍了阿富汗、哥倫比亞、伊拉克、黎巴嫩、巴勒斯坦、古巴、海地等地的紛擾與戰亂,觀察人類對同性戀、跨性別、變性者、穆斯林、猶太人、女權主義者等「異類」的憎恨、厭惡與迫害。而這種彷彿與生俱來的深仇大恨究竟從何而來?她說,仇恨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製造出來的,其中一種來自於「純屬幻想的危害」,比方說,人們世代以來對有色人種那份無以名狀的恐懼。同樣地,暴力也並非天生,它需要醞釀。總括而言,一切均非偶然,沒有一樣是現成的。

世上 70 億人有著各式各樣的皮囊、價值觀、信仰、性向,差異原是如此自然不過的事,但為何會衍生出一些其實為數並不少的「小眾」,被忽視、被隱形、被噤聲,甚至被消失,被褫奪生而為人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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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cke 認為,歷史上從來沒有真正落實自由與平等的社會。我想,就算撇開那些過份沉重的世界議題不說,誰都有過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然後為了融入而勉強自己成為另一個人的時候吧?那到底所謂「標準」是甚麼,又是由誰來定?

「那裡到處是不同信仰、不同愛情觀,以及不同外表的人,他們全被我們當成了看不見的人;他們會遭到忽視,彷彿他們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彷彿他們不會留下身影。那裡到處是不符合標準的人被撞倒在地;四周無人扶他一把、無人向他道歉;到處只有因一點差異就遭到妖魔化的人。仇恨的共犯結構,就是這樣形成的。」── Carolin Emcke

「奪回幻想的空間,也屬於一種民間的反仇恨行動。」

「人類或許各有不同,但是價值相等。」她說,我們不僅要相信這句話,還要採取行動讓它逐步變成現實,積極介入殘暴的世界,讓平等不再只是詩人的夢想。選擇將所見所聞輯錄成書的她,大概也是源於相信文字的力量,尋求著能夠溫柔開闢新路的方式吧。

共存於世上,沒有誰是局外人,也沒有誰生來就該遭到孤立。有時不禁去想,假如靈魂能夠繼承記憶,這世上是否就會少很多因無知與惡念而生的冤枉事,但作為擁有無盡慾望的種族,我想終究還是行不通的吧。


photo by Sam Tso

Jay Chow

I’ve never seen a perfect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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