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是來自潛意識的提醒：別再瞞騙自己了，其實你不 OK ── 倪晨曦Elva

莊周夢蝶的故事，我想大家都不會感到陌生，究竟自己是「變成了莊子的蝴蝶」，還是「在夢裡變成蝴蝶的莊子」，哪一邊才是現實，又或者其實兩者皆是？夢如果足夠真實，我們就很難感知到自己是在做夢，如果沒有像《Inception》中的陀螺，人又該如何辨認出虛與實，真與假之間的分野？對你來說，夢是甚麼？

記得在這次封面拍攝前的一晚，我做了個惡夢，夢見自己正在坐巴士，巴士突然直直駛向海裡，但並沒有沉下去，而是在離海面稍稍有些距離的半空中浮起。然而，我不但沒有因而感到安心，還有不好的預感。而這預感很快便應驗，一個又一個大浪氣勢洶洶地迫近，我在心裡咒罵了一聲，隱約察覺到這是夢，然後在海水灌進鼻孔前的那一刻，我醒來了。在回工作室的路上我仍然對惡夢耿耿于懷，擔心拍攝會不會不順利之類的，所幸一切憂慮都沒有發生，而眼前的 Elva（倪晨曦）亦狀態大好，完美駕馭了這次的造型。後來讓我對那個夢徹底釋懷的，是我在解夢網上搜尋「海浪」後看見上面寫著 ──「夢見海浪向自己撲過來，是發財的預兆。」Okay，拍過來吧拍過來吧（躺平狀）。

三年後的日常

「最近重新開始出國，當中包括了好些工作行程，也有和家人一同出遊。一開始感覺有點不真實，畢竟已經相隔三年了。」早在十八歲那年贏下多倫多華裔小姐頭銜的 Elva，大學畢業後便來到香港發展演藝事業，當起了模特兒、演員、主持、 YouTuber，甚至還考取了瑜伽導師牌照，徹底將各種個人興趣變成事業，並且揮灑到極致。轉瞬之間，她已經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在疫情落幕後，正在重新適應與平衡工作和生活。

向來喜歡透過四處旅行刺激創作靈感的 Elva，最近的困擾，來自家裡那個兩歲半的「前世情人」。「最近他開始知道甚麼是坐飛機，甚麼是不在家，當我說要出國工作的時候，他就會很大反應，會對我說『唔可以，媽咪要喺呢度』。」孩子的反應總是最為坦率直接，而剛開始還對不太懂得該怎麼向孩子解釋出國工作這回事的她，很快就找出了應對的方法。「當我一回到家裡，就會全身心投入在家庭，不太會去看電話，也不玩 Social media，讓他知道媽媽會陪著他。」她是個務實的人，遇上困難，與其不知所措，倒不如盡快去找出解決方案，這樣才是對自己和身邊人最好的選擇。

掉入深淵以前

「我是個挺樂觀的人，很快就會把難過的事情忘掉。」有甚麼不開心的，基本上睡一覺便會好了。她說，這或許亦歸功於自己那粗線條的個性，不會對難過的事情過於執著，亦不太會鑽牛角尖。「如果一個人總是被內心的傷痛纏繞，找不到出口或解答，就會很容易掉進深淵。我覺得這種時候更要試著去回想快樂的事情，積極解決問題，人才能繼續向前走，這一點非常重要。」這讓我不其然想起《哈利波特》裡的護法咒，想起的回憶越是快樂，威力就越是強大，對吧？

夢與現實的分野

據說每個人在入睡時都必然會發夢，差別只在於醒來後記得與否。在 Elva 的印象中，自己並不算是一個多夢的人，但精神壓力大的時候，感覺做夢的頻率就會明顯增加。「身邊的人告訴我，我有時會在半夜突然醒來坐起身，又或者會說話，但未至於去到夢遊的狀態（笑）。」偶爾，她也會做一些「騎呢」的夢，然後趁剛睡醒還記得的時候，趕快分享給朋友聽，如此也是一種樂趣。

她說自己每天醒來後，對於夢境的印象通常都比較模糊，但偶爾也會有例外。「說到特別深刻的夢，大概就是有次我夢到有個朋友跳樓，那個畫面我到這一刻仍然記得。」原本在做了這個夢之後心情很差，但後來 Google 了一下，發現那原來是一個好的預兆，代表對方的生活將會有一個嶄新的開始，所以她也就很快釋懷了。

壓力具象化

「對我來說，夢是潛意識的投射，多多少少都會反映到你內心最真實的狀態。」對 Elva 來說，夢的呈現比較直接，像是今天發生過的事情，到夜裡就會再次夢到，也就是所謂的「象徵夢」（和白天發生的事相對應的夢）；而有壓力的時候，就會做惡夢，這些都是她常遇到的情況。「或者有時我以為自己很開心，但晚上卻做了惡夢，那我就會去思考原因，會不會我心底其實是有不開心的感覺，只是下意識將它藏起來了，才會透過夢來告訴我，其實自己不 ok。」

還有一次，她夢到自己的指甲全部掉光光，恐怖程度讓她害怕到嚇醒了，隔天立刻告訴朋友。「我記得這個夢的解釋是，通常精神壓力很大的人就會夢到這樣的情景，後來想想，我好像的確是在那樣的狀態下特別容易做惡夢。」她補充，壓力很大的時候，其實自己往往都不會察覺到，因此夢對她來說亦有著提醒的作用。「或許是因為我習慣自動過濾掉不開心的事情，卻不知道原來已經有許多壓力在身心累積，直至透過做惡夢，或是皮膚出現狀況，我才會意識到這些問題。」

想念的力量

當我們一一聊到了清醒夢、預知夢和託夢等夢境類型，她就想到了自己曾經夢見自己已經過世的家人，有時是去探望他們，也有一起去玩的場景。「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托夢，但我猜，可能他們也知道我很想念他們，所以才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她回想起小時候的自己，說如果當時做了這樣的夢會感到有點害怕，也不明所以，但長大以後，她明白到一切其實都是源於思念。

Just ask for help！

作為個性直率的獅子座女生，在心情很糟的時候，她會毫不猶疑地選擇 ask for help。「我本來就是那種很難藏得住自己情緒的人，無論開心或不開心都一樣。所以比起一個人收收埋埋，不如告訴身邊的人，讓別人去幫助你。」每個人都總會有感到無助的時候，這時候不要怕麻煩到別人，也不用感到丟臉，鼓起勇氣說出來之後，至少心裡一隅會變得比較舒坦，或許甚至會發現，事情其實並沒有想像中來得那麼糟。

放鬆神經的媒介

對 Elva 來說，夢境的內容是甚麼都好，只要不是那種會讓她感到很害怕的場景，諸如夢見自己置身又黑又冷的地方便好了。「唉，一講完今晚可能就會發這個夢了（笑）。這也是一種吸引力法則，通常你越害怕，越擔心的事情，就越大機會會發生。」每天過著無比忙碌的生活，Elva 說自己雖然仍然會對夢境的意義感到好奇，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夢更趨近於一種讓她能夠放鬆神經的媒介，也是讓身心徹底休息的寶貴時間。畢竟家裡有兩個小朋友，不論是 me-time 還是睡眠都要好好把握，抱持著「能睡的時候就快點睡」的心態，夢甚麼的，也就不再那麼重要了，這大概也是全天下母親的心聲吧？

good night, sweet dreams.

featuring Elva Ni

editor Jay Chow
producer Ruby Leung
videographer Henry Yeung
photographer & art director Sam Tso, assisted by Tim Chan

fashion stylist Bhisan Rai
make-up artist Janice Lam
hair stylist Eas 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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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Vol.14 是一首詩：藏在記憶深處的火種

Vol.14 編者的話：潛逃夢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