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畸形缺陷,也無法困住民間藝術家 Maud Lewis 的自由靈魂


Maud Lewis(1903-1970)是加拿大民間藝術家,擅長以鮮艷明亮色彩作畫,透過簡單直接的筆觸色塊,創作了獨特的家鄉景色民俗畫。


困於身體殘疾的靈魂;困於出生地的雙腿

Maud 自小患有幼年型類風濕性關節炎,這個病情嚴重影響她的正常發育,導致她兩邊肩膀傾斜變形及下顎萎縮,關節會隨著時間變得僵硬。身體帶來的疼痛加上外在的畸形缺陷,阻礙她的學習進度及招來同學們的嘲笑,這也許是 Maud 在 14 歲選擇退學的原因。

沒有同伴及校園的生活,Maud 的活動空間僅限於自己的家。所幸是,她的父親是鐵匠和馬具製造商,在當時能夠提供她小康的生活。而她的母親熱愛藝術,因此能教導 Maud 畫畫及彈琴。

從一套房子,到另一個小房子

Maud 一直與父母同住,直至她的父母在 1935 年及 1937 年相繼去世,33 歲的 Maud 搬到她的姑姑家同住,並偶然看到魚販 Everett Lewis 招聘管家的廣告。兩人見面後,Maud 答應將搬往 Everett 的家同住,但是以他妻子的身份而不是管家。

1938 年,34 歲的 Maud 與 Everett 結婚並搬進了高速公路旁的一所小房子。小房子只有小小的閣樓用作睡覺,地板到天花板不到六英尺高,如果 Everett 進屋後站立就只能夠側頭才能避免碰到天花板。小房子沒有電或自來水,只靠小小窗户的風去散熱,而洗澡及煮食用的水只能從井裡得來。他們就這樣在這小房子過著貧困的生活。

限制以外的可能性;小房子的無限想象

Maud 沒有受限於小房子的狹窄空間,反而把每一寸塗上鮮豔的顏色,畫上童趣的插畫,她把一間小房子變成童話繪本的夢幻家園。

在這所小房子,Maud 不停畫畫以製作色彩鮮豔的卡片並由 Everett 開著車在小路上出售。Maud 後期直接在小房子畫了一個彩色標誌作為小店銷售作品。往後的十年間她的作品和彩繪屋受到當地人和遊客的熱烈關注,其後開始有畫廊展出 Maud 的畫作,媒體的爭相報道及訪問,令 Maud 變成為人熟悉的民間藝術家。雖然畫作訂單不斷,但由於畫作定價低,所以他們仍然過著沒有自來水或電的貧苦生活。

畫出匱乏與匱乏感的距離

物質的匱乏可以是現實生活的難題,但面對這個事實,Maud 沒有對此生出匱乏感,她想像力的富足彌補了匱乏的感覺。

「我想我是憑記憶畫畫的,我不太會臨摹。我哪裡也不去,我既無法複製任何場景,也無法複製。我只能創造我的場景。」

面對小房子所帶來的匱乏,她喚起來自回憶的想像力,她複製她自己的想像力以畫出一幅又一幅愉快又美麗的插圖。她以創造力在匱乏與匱乏感之間畫出一條距離:即使匱乏,也可以沒有絲毫的匱乏感。

一扇框住人生的窗;隨意到達任何想像之地

她的關節炎日益惡化,她的雙手也因此受限於創作數量及尺寸,而只能維持緩慢的作畫過程及繪畫小幅畫作。在缺乏物質的支援下,Maud 以畫筆創造另一個世界。她的活動空間有限,而透過小房子的一扇窗向外看,便能把所看到的鄉村景色繪畫下來。

「我的整個人生已經被框定了。」

看似一扇框住人生的窗,但同時可以透過這扇窗安在家中隨意到達任何想像之地。她超越現實物質生活的限制,透過豐富的感受力,把別人看不到的美好,以最原始明亮的色彩表現出天真的童趣。

滿足於困,便不再受困

她終其一生看似受困於小房子,但這個「困」字,她可以視作為創作的靈感之窗。她本意只為單純的畫畫,正正是這份簡單的純粹,使她在困局中仍然可以滿足於此時此地,而當能夠滿足於困,此時此刻便不再受困。

「我在這裡很滿足。反正我不太喜歡旅行。滿足,就在此時此地,這張椅子上。只要我面前有一枝畫筆,我就好了。」


photo credit: maudlewis.ca, pinterest

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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