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故事 二十五：腐爛的無花果，毀滅的前兆 ── 無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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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被騙了？ 你看，這顆爛掉了，那顆也是...」他輕輕撥弄著我剛從市集買回來的無花果，語氣夾帶著一絲無奈，一臉沒好氣地對我說。我看向果籃，的確有好幾顆果實已經軟爛發黑，就像是被時間悄悄侵蝕的秘密回憶。

「不會吧，我剛才還覺得老闆人很好耶。」我腦海中浮現那個臉上堆滿笑，熱情地把當季水果便宜賣給我的老闆（還順手多塞了兩顆給我），但原來笑容背後藏著的卻是狡黠。

「就叫你不要總是那麼容易信人。」他隨手拿起一顆無花果咬了一口，隨即皺著眉放下，「這味道… 要不要我去替你打那個老闆一頓？」

「唉，最近都沒甚麼好事，我還曾聽說腐爛的無花果是毀滅的前兆啊。」我略帶煩躁地搔了搔頭，帶著一絲自嘲地低聲說道。

「啊？你還相信這種東西？」他雖失笑，卻沒有嘲弄的意思。在他眼裡，我從來不是個迷信的人，可這一次，我卻無法輕易將那句無從考究的傳聞當作無稽之談。

我想起了去年在這座城市和他相遇的畫面。兩個不期而遇的旅人，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共同渡過了一整年的時光。但其實，早在他認識我之前，我就已經遇過他三次了。

第一次在希臘，他坐在聖托里尼的懸崖邊，手裡捧著一本泛黃的書。陽光灑在他的側臉，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我遠遠地看著他，內心泛起一種莫名的觸動，卻始終沒有勇氣上前。

第二次在土耳其，他獨自站在伊斯坦堡的香料市集，眼神專注地挑選著，身旁不乏向他投以好奇目光的當地女生。訝異的我本想上前與他搭話，卻被突如其來的人群擠散。回過神來，他已在眼前消失，就像剛才的重逢只不過是我的幻想。

第三次在葡萄牙，他在里斯本街頭和一位女子談笑風生，眼神溫柔得讓我不禁猜想起二人的關係。我站在街角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

如今，他就坐在我面前，手裡握著一顆爛掉的無花果，眉頭微蹙。所有人都喜歡他，他也喜歡所有的人，唯獨對我，卻總是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疏離。我看著他，心中忽然明白，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成為他眼中閃耀的存在。

「無花果的花語是甚麼，你知道嗎？」我輕聲問，語帶一絲試探。

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花語？無花果不是沒有花的嗎？」

「它的花就藏在果實裡，只是不容易被發現。」

「這樣啊。」

我點點頭，繼續說道：「無花果的花語是隱藏的愛。可是，當它開始腐爛，那份愛便會隨之消逝，就像是毀滅的前兆，預示著一段感情的終結。」

他沉默了片刻，隨後笑了笑，「還真浪漫。」

我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將那些爛掉的無花果丟進垃圾桶。或許，這正是我們之間的寫照 ── 一段未曾開始，便已結束的感情。

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次買水果的時候，記得仔細挑選。」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期待什麼。我低頭看著手中最後一顆無花果，它在光滑的表皮下隱約透出一絲不自然的暗沉，我將它輕輕掰開，果不其然，果肉裡藏著幾隻細小的蟲子，正緩緩蠕動著。

「果然，連最後一顆也是壞的。」我苦笑，將它丟進垃圾桶。無花果的腐爛，不過是提醒我，有些感情，注定只能隱藏在腐爛的果實裡，永遠無法見光，而我就只能任由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腐爛，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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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 無花果

原產於中東和西亞地區，栽培歷史已超過五千多年。因外觀見果不見花而得名（無花果的花生長在果實裡，不容易被發現），另有映日果、優曇缽、阿駔、底珍樹、蜜果和阿駔等別名。花語為「暗戀」、「內心深藏的愛意」。

傳說中，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後，便是用生長在伊甸園裡的無花果的寬大葉子遮擋身體，《聖經》裡亦將腐爛的無花果形容為毀滅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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