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遺憾 ── per se


最近正忙於宣傳〈主題歌〉和籌備十一月的演唱會《I was yesterday》的 Stephen 和 Sandy,透露他們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繼續做新專輯的歌。「會多做一首廣東話歌和兩首英文歌,都是關於學生時期的回憶如何影響我們成為一個甚麼樣的大人,帶大家去重溫那些成長的必經階段以及重要的回憶。」三訪 per se,這次我們就聊遺憾。

被歲月形塑的我們


IM:之所以選擇「校園」作為這次演唱會主題,是不是因為學生時期對你們來說是特別珍貴的人生階段?


Stephen:我覺得學生時期是人生很重要的階段,大大影響我們成長後變成甚麼樣的大人,所以我們很想深入地重溫一下。我自己去到一個年紀,和中學同學見面的時候其實除了聊聊以前一起讀書的話題,或者大家現在都在做甚麼之外,已經沒有甚麼好說的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遺憾,所以我們就創造了專門幫人解決遺憾的「糊塗神」;同時間也創造了「未來神」,為對未來帶有許多問號和恐懼的人們提供一些力量和想法。

Sandy:學生時期是很珍貴的,因為那是大家最純粹的時候。每次重提,都能提醒自己「啊,原來我以前是一個這樣的人」,促使你去思考現在的自己是否還在好好努力,還是已經被社會不知道沖了去哪裡,失去方向。


IM:剛才 Stephen 提到「糊塗神」和「未來神」,這兩個角色之間有甚麼呼應嗎?


Stephen:人在甚麼年紀也好,都會出現一個念頭,就是「如果我能改變以前某件事就好了」,又或者「我沒有那樣做就好了」這些假設性問題,「糊塗神」就是從那裡生出來的;同時間我們又會覺得,如果能知曉未來,知道做甚麼才是對的就好了,就是這些 what if,令我們創作出這兩個角色。

Sandy:每日不斷重複又重複的生活,很容易會讓人失去對未來的期盼,所以我們就想用這些很不合理的角色去刺激思考。而其實,再次去認識從前的自己是甚麼模樣,和規劃未來是同等重要的。

成長這回事


IM:學生時期有沒有哪件事是你們特別懷念的?


Sandy:我最懷念的是中六的時候和朋友帶著樂隊去玩校際比賽,我是吹小號的,常常一早就去練習,那種魄力和熱血都讓我很懷念。最後還在其中一個級別拿到冠軍,當時開心得哭了。

Stephen:記得在公開試成績公佈後,我便和朋友去了網吧打機,最深刻的地方是,我們明明用了這麼多個月去準備一個考試,結果在收到成績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了(笑)。


IM:走到 2024 年,你們覺得 per se 有怎樣的成長?


Stephen:我覺得其實在十週年後,每一年都很不同。譬如這兩年經歷了自己開公司,今年又加入了 Sony Music,在努力跳出舒適圈的同時,希望能夠去世界各地的不同的音樂節表演,吸收不同的文化,滋養我們的創作。開心的是,現在我們可以很集中地做音樂了,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 relief,畢竟以前還要兼顧大大小小的工作,文件的處理都是靠 Sandy(笑),所以現在舒服了很多。

談情的時機


IM:你們的作品一向比較少談論愛情,當中有沒有什麼原因?


Stephen:過去我們寫歌不太會去考慮能不能引起共鳴,純粹是我想說一件事給你聽,選一些我很有興趣又比較少人觸及的話題和方向。再加上我也不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的愛情很公開地講給人聽的人,畢竟太貼身。

Sandy:我也覺得是性格,本身我們做的歌都是比較和自身有一些距離的,但我覺得近年我們越做越近自己,創作出更多貼近我們內心的歌。


IM:曾經有遇過歌迷許願叫你們出情歌嗎?


Sandy:好像沒有,但他們經常叫我們結婚(笑)。

Stephen:對(笑)。我記得之前看過數據,說九成的流行曲都是關於愛情,所以會有點覺得,市面上已經很多人在做了,那我們就不用特意去做。不過我們上年有首歌叫做〈我們的故事未完…待續〉,是講在年輕時沒有表白,到變成大人後後悔的過程,所以其實只要遇到適合的時機,我們是不抗拒的。

失戀特效藥


IM:那你們有特別喜歡的情歌嗎?


Stephen:我喜歡〈First Love〉,最初的那個版本。

Sandy:記得中學的時候有聽過一些孫燕姿的歌,然後跟他(Stephen)在一起的頭幾年,大多都在聽日文歌和英文歌。到去年我開始聽娃娃(魏如萱),我很喜歡〈晚安 晚安〉。


IM:在你們的心目中,治療失戀的特效藥是甚麼?


Sandy:換下一個(笑)。

Stephen:是啊,我也想這樣說。但我覺得不是一個好方法,應該說不是一個長遠的方法,而且很視乎你新的關係成不成功。

Sandy:是呀,如果一去到瓶頸位就會想起前度,那就不是太好。

Stephen:我覺得可以去聽一些關於失戀的歌或者看電影,就會覺得「嘩,很有共鳴」,或者覺得「嘩,他比我更慘」(笑),這樣去療癒自己。

Sandy:還有一個好方法就是畫畫。畫畫是一種抒發,不需要有主題,你想到甚麼就畫甚麼,整個過程就像是在治療自己,而且可以促使自己去做一件事,而不是沉溺在負面情緒中動彈不得。

衝破混沌


IM:失戀總是痛苦,但另一方面你們認為失戀又能為人帶來怎樣的成長?


Stephen:我覺得絕對會促進到一個人的成長,但這個會是很後期才會出現的想法和狀態。剛發生的時候一定是會很傷心的,會去想是不是自己不夠好之類,但當你開始覺得那段經歷是一種成長,其實你就已經成長了。

Sandy:分開的時候,如果可以跳出來想為甚麼會分開,如果可以很邏輯地解釋得到,其實是能夠幫自己釐清自己適合甚麼樣的對象,或者有甚麼是自己在這段關係中做得不好的,下次要記得注意之類,一定是有學習的。


IM:兩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在你們的記憶中又是否曾經歷一段磨合期?


Stephen:我們磨合了很多年(笑)。

Sandy:還在磨合。

Stephen:每天都在磨合。我想最難的是我們的工作和關係是同步的,所以很少可以說,今天放假就去拍拖而不講公事。

Sandy:沒錯,是做不到的(笑)。像最近就處於一個頗為混沌的階段,因為正在趕歌,如果我們出去休息一天,回去就會有很大的罪疚感,覺得是不是應該用那些時間去做更多的歌呢。

Stephen:後來我們就嘗試去找一個平衡,譬如當連續工作了好幾天,就花一個下午出去休息一下,晚上再回去繼續工作,這樣的模式。

Sandy:還有我們兩個都會有情緒化的時候,當其中一個人有季節性的傷心、鬱住,或者 emo,另一個就會負責支援。我想這個磨合也是難的,但幸好我們通常都是一個很低落,就另一個沒那麼低落;病也是的,我們很少同步病,一個病另一個就要 強起來,是這樣的磨合。

靈魂共鳴


IM:那你們會在意儀式感嗎?


Sandy:我是不太在意儀式感的。

Stephen:我很喜歡萬聖節(誠懇),但其他就…

Sandy:等等,這不是叫儀式感(笑)。

Stephen:蛤? 她說… 哦,你說的是紀念日那種?

Sandy:我不知道,因為儀式感我是立刻想起,譬如說平時吃橙,我見有些人 IG 會 post 他把橙剝好,放在盤子上,拿出來,然後我心想,我只會在洗手盆吃完就走的了,我就沒有那種儀式感。

Stephen:哦,這種儀式感,我也是沒有的。像是週年或甚麼紀念,我們很少自發去記這些事,兩個人都比較隨意,所以也不會因此而生氣。


IM:如果其中一人情緒很差,你們會怎麼做?


Stephen:我們白天的時候都忙著工作,所以通常到夜晚就會聊聊天,確認一下對方的狀態。如果兩個人的心情都很糟,我們就會在隔天起床時先問一下對方的 energy level,然後一起為當天設定一個很小的目標,那天就只要把那件事做好就 ok 了,以此給對方一些推動力。

Sandy:嗯,我們都很容易感應到對方的情緒開始 drop 的時候,就算我有時會藏起來,他也可以感應得到。


失戀推薦書 by Sandy!


Sandy:書名叫做《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甚麼》,它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有時也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當心情有些低落的時候,我就會揭幾頁,感覺好像有人陪伴著自己,慢慢去消化情緒。


失戀推薦歌 by Stephen!


Stephen:最近常聽崎山蒼志的〈燈〉,我覺得這首歌有種很慘的浪漫在裡面,還有一股很強的寂寞感。在一段關係裡面,兩人漸行漸遠到最後默然分開,其實比一刀切分手更慘,當中會有很多 what if,你會不斷去想究竟是甚麼造成這個局面,變成人生的遺憾。

Sandy:對,因為沒有講清楚,所以會很心悒的。


featuring per se
photo by Sam Tso
interview&styling by Jay Chow
make-up by Joyce Wong
hair by Nasaki Chu
produced by Ruby Leung

wardrobe DEMO, SHIATZY CHEN, Ralph Lauren, MAX&Co., Charles&Keith, The Polska Traveller, Pedro

Jay Chow

I’ve never seen a perfect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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