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走火入魔法則：用力過度，反而會離想要的越遠 ── 曾澔暘Howell
Room 008｜曾澔暘Howell
對 Howell 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氣質滿滿的人。啊，還有一點不得不提，我大概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適合鯊魚夾的男生。定在某個和暖週日的下午見面，我們剛好都揹著一個出外景必備的 IKEA 環保袋（不是廣告），剛開始我還有點擔心他是個怕生和寡言的人，沒想到當話匣子打開，我們便愉快地聊了好一陣子，他亦分享了很多自己的生活和想法，健談得讓他的化妝師朋友也在訪問完結時笑說「不好意思他話有點多。」不眠旅館的第八位房客，是曾參與《全民造星2》，如今在建築師樓工作的他。
Architect Not Yet
「我很少更新社交媒體，感覺不像是這個世代的年輕人（笑）。」網上關於 Howell 的資訊不多，於是我嘗試先從他的 IG profile 入手，映入眼簾的第一行簡介是 ”Architect not yet” 。「現在的正職是 architectural assistant，因為未考牌，所以我不是一個註冊建築師。考牌這件事基本上有少少彌撒禮成的感覺，畢竟花了 7 至 8 年時間去走完這趟旅程，但我目前沒有特別去考慮這件事，因為想要先多留些 flexibility 給自己。」在英國完成碩士課程後回到香港三年，他說自己目前處於一個較為被動的狀態，白天在建築事務所上班，但如果時間許可，任何演藝工作他基本上都會想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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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後重生
曾表示 2020 對他來說是場夢，問及其因由後，我想那大概是一場夢魘吧。「有個朋友曾說，2019 和 2020 感覺好像是有 700 多天的一年，這個說法讓我印象挺深刻的。那段時間除了疫情和社會因素，我還突然患上了嚴重濕疹，很長一段時間處於完全休息的狀態，無法出門，只能躺在床上。」在此之前從沒出現過相關症狀，他的生活就像是被緊急剎停，只能茫然地接受現實，眨眼便過去一年。幸好今年情況有所好轉，重啟正常生活，還收到了現在的全職工作 offer，對他來說就是夢醒後的重新開始。
「收到 offer 的時候其實有點不安，怕自己一旦回到全職生活，就無法好好兼顧和發展演藝工作和生活，很怕這個所謂的重新開始，但又帶著一種小小的期待，畢竟能夠幫補醫藥費和生存所需。」他原本也掙扎過畢業後要不要回來香港，但因為自己不是讀演藝出身，在那邊就只能做本科相關的工作，如果收入不夠，可能還要去做兼職捧餐，於是他開始思考：「係咪咁就一世呢？」。「這些年來其實我已經很少再去想甚麼 New Year’s Resolutions，但後來覺得有點不對勁，難道我要就這樣被這個病 defeat？濕疹可以說是無得醫，需要長期對抗，但難道我就只能用那樣消極的方式去應對嗎？」
典型天秤的好勝與執拗
「我好勝的其實，玩 boardgame 也會很認真那種，但又不至於會發爛渣（笑）現實生活我會盡量不和人比較，別人喜歡或不喜歡你，其實並沒有明確的 guideline 和 standard，譬如做演員常要參加 casting，那要面對的就是你可能會經常落選，這是常態，是會不舒服，但如果無法承受，你就無法在這個地方生存。」Howell 和柯煒林（Will）是好朋友，有時也會在某些機會上「炒埋一碟」，練習不被得失心左右情緒，也是作為演員的一個重要課題。
「某程度上我有點輕微的強迫症，只限於工作空間和生活空間，譬如我的東西都有固定的擺放位置，你移了 0.5mm 我都會發現（笑）。」以前的他比較 emo，現在人大了學會放鬆，但不是不在乎。像他現在的全職工作，OT 是常態，沒甚麼時間可以去 casting，他還是會擔心，心底還是不禁去想：「點解又唔係我？」
最近的煩惱，是關於 time management。正職方面有點困身，偶爾也會接些室內設計工作的他，勞累的日常持續，對於演藝的衝勁，似乎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強烈。他說自己就是典型的天秤座，喜歡新鮮感，三分鐘熱度。從小到大甚麼都想試，卻沒有哪種特別熱愛，直至某日醒悟這樣下去不行，人總該為自己的生活找出一個大方向。「我是一個需要 keep moving 的人，一定要持續踩著油門，不能一直待在原地。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擁有的許多東西總有一日都會用完，不一定是錢，還包括你的青春、你的能力、你的才華，如果不繼續走下去，一切都會就此停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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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打誤撞的《造星》之旅
「參加《全民造星2》告訴了我現實生活的真實模樣，這一行不是你盲舂舂的走就行得通，有很多東西需要處理和兼顧。」2018 年剛回到香港，那時候「本地」二字還未像現在那樣受到追捧，整個圈子和觀眾意識都還處於低潮期。「參賽是誤打誤撞，也有些搞笑的，從決定報名到正式參與海選是在 48 小時內發生的事，那時身邊朋友都說：『有海選啊你去咗先啦』、『大佬啊你去咗至少有人見過吓你』，雖然知道這樣的形式未必適合我，但也是一次挺特別的經歷。」原本鮮少留意香港娛圈動向的他，在朋友們的極力鼓吹下，終決定試試，也才有了那個專長是 3D modelling 的 7 號參賽者曾澔暘。
「在香港這個比較單調的社會，尤其在工作和職業上的價值觀，甚至兩性關係，雖不至於太過保守，但仍有很多進步的空間。」說到這裡，他說不得不提起向來對他的決定都相當支持的父母。「在那個前設下，父母從我幼稚園揀想讀哪一間小學，就已經沒有反對過任何事情，這其實已經是一種 support。」他們的方式，就是既不批評也不貶低，而是透過提問，去幫助兒子一一梳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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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是幫兇》其實是我 18 年尾回來的時候碰巧有個 casting，就順利被選上了，但因為後製時間比想像中長，所以在《造星》播畢後才推出。」曾出演 ViuTV 劇集《寂寞是幫兇》和港台的《萬輻瑪利亞》，比賽後雖不至於一炮而紅，但《造星》確實為他的演藝事業帶來過一些幫助，也迎來了一個小小分水嶺。
大人的世界
「如果你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建築或室內設計，絕對不是的。但我比較嚮往的可能不是起樓，而是 3D software 方面的東西。讀這科的好處就是你能接觸到很多東西，譬如基本的剪片軟件使用方式，多少都會懂一些。」他認為，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多試著去找些樂趣，說不定會因此開啟另一種可能性。
「走進社會以後，更發現 deadline 的重要性，如果不這樣做，你就不會進步甚至無法完成任何事。」他笑說雖然做創意行業的人尤其討厭 deadline 這回事，但的確不可或缺。拖延症和完美主義是創作的兩大阻礙，不狠下心來，就永遠無法交出 end product。「沒有一個 end product 是完美的，無論是創作還是演一個角色。因為你 suppose 是會不停進步，那就一定會覺得之前有些地方做得不好。」有了這番感悟後，他也還在調整和尋找最適合自己的節奏，以過好未來的生活。
放開拳頭 才能擁有宇宙
「我目前的心態是，不要將演藝這件事捉得那麼緊，這樣反而會令你容易變得 negative。」學習抱著 grateful 的心態，邊做正職，邊提升自己，在空餘時間積極參與 casting，就算沒被選中，也是經驗的累積。「在我的情況中，freelance 的 free 不是指時間，而是 spirit。我希望事情能夠單純一點，讓幕前工作繼續是我的興趣，不會成為負累，也不要麻木。因為當你做得越多，就越能夠發現當中的可取與不可取之處，但當分析多於享受，未必是件健康的事。」
吸引力走火入魔法則
曾在 IG 提及過的「吸引力走火入魔法則」，他笑說其實只是自己在低潮的時候，胡亂想出來的一個名字。在濕疹最嚴重的那段時間，身體出現各種不適感，基本上就是留在家，就算出門也只是去看醫生，堆積不少怨氣，也常出現負面想法。和朋友聊過後，他便透過這個自創理論去提醒自己，做任何事都不能迫得太緊，用力過度，反而會離想要的越遠，得不償失。
「吸引力法則就是你經常想著那件事，那件事就會發生嘛，那走火入魔簡單說就是同性相斥，太用力想一件事情以致思想狀態變壞，結果愈走愈遠。尤其這個職業，你的歷練和狀態會很影響表現，像是陳奕迅在 98 年唱的《我的快樂時代》和在 DUO 上唱的《我的快樂時代》已經是兩回事。」我也曾在接連聽這兩個版本的時候有過同樣感受，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首歌，感覺卻完全不一樣。或者成長也是同樣，總讓人有種難以言明的淡淡哀傷。❂
featuring Howell Tsang
photo Sam Tso
styling & interview Jay Chow
make-up Angelika Lee
wardrobe CODA
produced by Ruby Leu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