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走於邊界的自由靈魂,樂土就藏在限制之間 ── iii
「人生苦短,反叛些吧,讓我們把每一刻都當成最後的盛宴。」在社會化的過程中,我們都不多不少會被削平某部份的棱角,你還記得那個曾經肆意追逐自由的自己嗎?近距離聽 iii 彈唱新作〈Last Dance〉是種享受,最喜歡那句「想穿袈裟穿袈裟 不想穿的一絲不掛 無他無他無他無非無牽無掛」,帶點佛學意味之餘亦瀟灑。生活縱然艱難得偶爾串步難行,但至少在這一夜,預祝⼤家未到夠鐘不回家。
電影配樂的世界
前陣子一直忙於電影配樂工作的 iii,近來終於回歸唱作人身份,她形容電影配樂和演員一樣都是很被動的角色,經常都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雖不像平常創作音樂那般自由,卻有另一番趣味,也感激能夠遇上她的第一部長篇電影配樂作品《手捲煙》。「我覺得電影就是一件集百家之大成的事,而我本身是一個很喜歡 teamwork 的人,從劇本延伸到演員對角色的詮繹、影像和色彩,每個崗位環環相扣,配樂亦是這個浩瀚工業的其中一份子,所以我很開心能夠身處其中。」從電影世界歸來,汲取滿滿的養份過後,接下來她將會繼續透過音樂去訴說自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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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裡的世界
iii 這個名字有著「我看到的世界(i eye eye)」的意思,對現階段的她來說,每一首作品都是她所建構的世界,時而微觀,時而宏觀,根據自身的感受和狀態不斷轉變,著眼於當下,而不是以前或將來。「以前的我會比較傾向於探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或是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事,但近來我覺得要先專注於探尋和處理自己的內在。所以現在每當我有一些東西想問自己,又或者想要提醒自己,我就會寫下來。」好好感受身體和直覺帶來的訊息,相信它們會引領自己通往一條最適合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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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每首作品都是一個釋放自我的過程,像 2020 年推出的作品〈若有若無〉,靈感源自這座漸變畸形的城市,亦是她少數充滿戾氣的作品。數年過去,她除了感謝當時的自己寫下這首歌來記錄當時壓抑的情緒,在沉澱過後,她亦發現當時這個幫助自己抒發情緒的出口隨年月變成了一個中轉站,成為往後的自己的成長養份。「我有時就是太過思前想後,會不停的懷緬過去,也會很憂慮將來的事情,因而錯過當下擁有的東西。所以我會不停提醒自己思考的時候不用想得太闊,著重於這一刻,好好呼吸,已經是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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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往之人
聊到對她影響最深的音樂人,她就表示是椎名林檎還有她的樂團東京事變。「林檎最 inspire 我的是她的創作以及舞台魅力,我經常都會在 YouTube 搜尋她現場演出的片段。我覺得她的唱腔還有演繹都讓她在台上的壓場感極強,從她的身上總是能夠學到很多!」同為熱愛舞台之人,椎名林檎那種強烈的壓台感是她所夢寐以求的,她期望自己有天也能像對方那樣,能夠對自身有著 100% 的信任,將想要表達的訊息用最舒服的方式去跟聽眾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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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的音樂不單單能用聽覺去感受,而是和各方單位共同塑造一個空間,讓大家去享受完整的舞台演出,這才是我最想呈現的作品模樣。」演出之前,她往往都會先設定一個情境或是角色去讓自己演繹,有時是情場失意的女生,有時又會用釋懷的狀態去唱,每一次她都會先構想好一個起承轉合,為每場表演賦予獨一無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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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冒險
這些年來縱觀身處創意行業的人,當中不少都是甘願為了追逐心目中的自由或理想而冒險的人們,而眼前的 iii 亦不例外。在她的記憶中,人生至今最大的冒險就是選擇投考 APA(香港演藝學院),而她的人生軌跡亦確實因而改變。「第一次接觸 APA 的時候我才中三,覺得這個地方很 mind-blowing,突然間會有一些樂器聲,突然間又會有個人在你面前跳舞,我覺得這個世界很有趣和可愛,有種逃離了城市的感覺。」儘管早早便確立了志向,但過程還是充滿了挫折,先是遭到家人的反對,而後來的初次投考亦以失敗告終。所幸那「不信邪」的個性驅使她再接再厲,在付出許多的努力後,終如願入學。「如果我不是進去了,也不會打開到藝術的大門和眼睛,也就不會有接下來這麼多創作了。」看見她對音樂的熱誠與堅持,家人亦逐漸從擔憂轉為支持。「我想很多香港家長都會擔心從事藝術行業的子女,所以當他們見到我做得開心,又餓不死,其實他們就 ok 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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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走於邊界
「我是一個喜歡在規則裡面遊走於邊界的人,比方說,創作上我喜歡設定一些規則給自己,然後嘗試去挑戰界限。」比方說,她會限制自己只能用某個 scale 的音階,將旋律固定在一個層次裡面,至今她仍然享受這種既有新鮮感又不會走得太遠的創作模式與狀態。「說到感覺『被困』的記憶… 大概就是在 APA 畢業之後,我跟同學合租了一間很小的工作室,只有 60 - 70 呎的空間,充滿著壓迫感。但當我戴上耳機開始創作,我的世界就會變得無限大,而我亦很享受那一刻的自由。」因此,她認為所謂的自由其實就是來自於如何去衝撞自身的 boundary,到最後還是看自己的心怎麼去理解與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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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ing iii
photo by Sam Tso
interview&styling by Jay Chow
make-up&hair by Percy Shing
produced by Ruby Leung